杨兵

那一年湖北襄阳郑家山上，金秋桂花飘香，学校大礼堂座无虚席，同学们正在聆听蔡顺华老师的精彩演讲《小狗也要大声叫》，我也有幸得到了蔡老师撰写签名散文集《又是桂子飘香时》。

秋风吹起桂花香飘在校园的角角落落，蔡老师从他勤奋读书，讲到后来考取华中师范大学满校的桂花香，谈起青春、人生、奋斗，他的演讲幽默风趣又激情澎湃，令人深思，他的精典语录“小狗也要大声叫”催人奋进，满怀信心大步往前走。

活动结束了，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我仿佛像只“小狗”，但也要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蔡顺华老师当时是地区著名高中的语文老师，在演讲界颇负盛名，而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中专生。

时光飘过近三十年，虽说和他仅一面之缘，但他的演讲历历在目，他的西装、圆圆的脸和气宇轩昂、奔流入海的语言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启迪激励着我在人生的每个阶段不等闲、不坠志，书写着人生的美丽华章。

在桂花香下，我和中专同学李贵海是好友，我疯狂地爱好上了文学，他疯狂地爱上美术。桂花飘香时节，我总要写写桂花，而他总注目端详，认认真真画起桂花来。桂花有金黄色、黄白色、橙红色、白色等，绿叶之中星星点点，如一束束小稻穗，挨得紧紧的，抗拒不了的香袭遍全身，像天女散花，虽说花期短，却列入中国十大名花。

同学说他的母亲犹爱桂花，屋前屋后栽着桂花树，母亲会做桂花糕、桂花茶，亦会酿桂花酒，桂花树像慈祥的母亲，桂花像那些年月母亲的芳香，对儿女一路细致入微的呵护，可是在他上初中的一天，母亲却病逝了。

他说，母亲下葬的那天，他声嘶力竭，使劲地用手不断地刨土，希望能看一眼今生再也见不到的妈妈，山河呜咽，苍天不语……

金秋十月，光明的街道上，偶然能遇见一场桂花飘香，我禁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只见它们纯朴、纯粹、率真，香持久而不藏掖，令人流连忘返。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多年未见的蔡老师，却泪水涟涟，就在今年桂花盛开前不久，刚六十岁的他已驾鹤西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再次捧读那本《又是桂子飘香时》，又搜阅了他的资料：蔡顺华，中国演讲家协会副会长、演讲活动家、中国六大演讲家之一、散文作家、《演讲与口才》杂志副主编，后来担任共青团贵州省委《春晖》杂志主编，惊叹他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硕果累累，再抬头仰望那一束束桂花，仿佛看见他还在大中专院校激扬文字，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中专毕业后，我和同学各奔东西，我当了一名党报记者，而他考进了美术院校，继续深造。后来得知他毕业后当了一名专职画家，获得了硕士学位，不凡的成绩来自他孜孜不倦的追求，不禁从内心敬佩他，为他感到骄傲。

二十多年过去了，为生活、为事业打拼使我们遥寄相思未能谋面。同学为我寄来了一幅他的画作：菁菁校园，蓝天、白云下站着一排排桂花树，他写道：希望同学们能像一棵棵桂花树在祖国的大地上扎根开出属于自己的幽香。

我更希望，有那么一天，在桂花飘香的时节，如同当年我们并肩在校园里走着一样，能再次聆听花开的声音，花依旧倾听着我们年轻的脚步声。